自己的科系自己設計—「台大校學士」讓我成為更寬廣、完整、立體的人
2024/10/21
國立臺灣大學生命科學系、校學士學位雙主修 王示真同學
我怎麼知道我要幹嘛?
我高三的時候總認為決定要去哪個大學科系,未來發展相關職涯是一件過分困難的事,畢竟我才十八歲,這輩子大多時間都在讀書考試,對於我面前這一堆科系根本沒有足夠的接觸,對於科系的認知僅止於想像,猜想自己大學讀微積分會不會喜歡、做白日夢想像自己當檢察官會不會快樂、假想每天面對客戶會不會很厭世……。我從小接收的多是課內的知識,國數自社英,我對世界的想像還在慢慢建構當中,我的思考方式也還在施工中,如此狹隘又扁平的我,是要怎麼為自己大半輩子的發展抉擇?更何況我也還不夠了解自己,不能斷言自己一定喜歡什麼討厭什麼、需要甚麼在乎什麼,那我怎麼會知道自己大學要讀什麼?我要怎麼選校、選系?
像海綿,多接觸多吸收多嘗試,才會知道自己要幹嘛
我聽了學長姐的分享之後發現,很多人在大學接觸不同的事物後,開始知道自己喜歡什麼、想做什麼,也有人甚至是在系上讀了幾年書、去實習了、進實驗室了才發現自己其實並不喜歡這個領域。只有真的試了才知道實際的情況是什麼、自己到底適不適合。也是到大學之後才逐漸明白,其實人生還很長,大學科系和未來的工作不一定相關,尤其現在市場需求瞬息萬變又需要很多跨領域人才,十八歲定終身未免太天真,壓力也太大了點。
因此,我在大學給自己設定的目標是像個海綿一樣,多接觸、多吸收、多嘗試,一是透過接觸不同事物,認識新的領域,看看自己適不適合;另一方面,透過多元的學習建構認識世界、思考事物不同的方法與角度,讓自己在思想上變得更完整,也有助於探索後的行動。簡而言之就是多摸索,同時建立找答案的方法。而進入一間資源豐富的綜合型大學能讓我接觸到不同領域的知識,也有各種資源與想法上的刺激可以協助我摸索,因此進入臺灣大學是我的目標。
摸索方式:臺大生命科學系、校學士學位雙主修
身為三類組的我選擇先以一個不直接對應職業的基礎科學作為主修,另外再修習社會學、文學及其他社會科學相關的課,當一個雜食的海綿多聽、多看。大二下我摸出個大概,知道自己對特定幾個領域有興趣,就利用臺大校學士制度,為自己量身打造專屬的「科系」。
台大校學士:自己的「科系」自己設計
如果目前沒有一個科系可以滿足你的學習需求,就自己設計吧!台大的校學士要從台大一百多個領域專長模組課程當中,選四個組成必修,再選至少一堂實作相關課程,自行設計獨特的課程地圖。我所設計的是「多重意識社會行動者校學士」,多重意識是透過環境教育領域專長、婦女與性別研究學程,建立自然資源管理概念、性別敏感度與平等的意識;而有意識後要行動,人力資源與組織管理領域專長能幫助我透過團隊的力量帶來改變,社會設計領域專長則讓我有設計行動的工具。希望深耕最在乎的議題的同時,能累積行動能量。
多重意識社會行動者校學士設計概念(王示真同學提供)
校學士申請相較於一般轉系、雙主修,沒有設置成績門檻,而是審核計畫申請書。申請書包含學習動機與目標、課程規劃與說明等,需要將設計理念說明清楚。而硬性要求是要修過非所屬科系領域專長的課至少兩學分,也就是申請前要先稍微跨領域嘗試過。另一個要求是要到學習規劃辦公室諮詢,送交申請前可以依照規畫師的建議修改計畫書,也可以透過諮詢知道有哪些資源可以使用,可以更完整的規劃自己的學習。另外,送出校學士申請以後還是有調整的空間,想更換同一個領域專長內的課只要書面通知承辦單位即可,但如果要更換必修領域專長則要提出申請審核通過後才能更動。
因為校學士的必修組成彈性較雙主修、輔系大,適合對不只一個領域有興趣,想跨多個領域學習的人。而申請到校學士以後,就像買了跨領域選課的premium,就連限本系修的課程也開放修習,可以有更多機會修到想上的課。
修校學士的真心話
1.排課好難…
我的課分布在管理學院、社會科學院、文學院、設計學院,導致開課時間很容易撞在一起。我也遇過老師剛好退休、課程突然停開,原本規劃的課程地圖就需要調整,因此建議申請前先觀察課程的開課頻率,也預留一定的彈性,適時改修同領域專長的其他課程,否則跨多個學院的課程可能要延畢很久才修得完。
2.去不同系上課好酷!
每個科系的氛圍、思考事情的方式都不同,不只是老師上課方式迥異,同學的言行打扮、關注的事情也很不一樣,我很享受這種大開眼界,不同領域之間的火花也加深我對跨領域學習的熱愛。過程中也充滿有趣的發現,像是我赫然發現植物科學研究的想法,其實某種程度上和性別研究裡的交織性有很相似的地方;或是發現管理學的方法與心理學的研究結果可以應用在社會倡議、環境教育的現場等,這種腦袋裡面「咻—蹦」放煙火的時刻都讓我真的很喜歡上學。
3.我想要成為寬廣的人
接觸不同領域的人也讓我慢慢發現,某種程度上,每個科系都在訓練一個人成為某個樣子,習慣用某種模式思考與溝通,像是生科系會訓練人注重數據佐證、圖表判讀,有一分證據說一分話,在科學研究中,人好像是置身事外的觀察者;而森林系最關注的不是生物運作的基本原理,而是應用生態學知識在實務上,妥善管理自然資源,並反思人和自然的關係、人的角色與責任。
記得我第一次修管理學院的課受到很大的衝擊,因以前修社會學相關的課多關注弱勢、勞方的處境,很不習慣從資方、管理階層的位置出發,無論是團隊領導方式、工作安排、制度設計,他們都在探討怎樣能讓勞工更長久的為公司提供更多產值。這份衝擊讓我注意到跨領域學習的優勢,知己知彼百戰百勝,要為勞工爭取權益何嘗不需要了解資方在乎什麼?要激發員工的生產力何嘗不需要知道他們的處境?做環境教育何嘗不需要了解要倡議的對象來自怎樣的社會,他的身分、社會結構可能如何形塑他對自然保護的觀念?更衝擊的是,我體會「不跨領域學習」是我很害怕的狀態。我不希望自己大學四年就浸泡在某種思考模式、某種看事情、看世界的角度,我希望自己是個思想上寬廣的人,了解數據的力量與限制,能看到人的異質性與結構的角色,看見科學的美麗與以科學之名可能暗藏的偏誤。
在跨領域學習的過程當中,我也算是找到自己想做的事,我要成為更寬廣、完整、立體的人,不凝固於某種思考模式,可以穿戴不同的意識,從不同角度出發,為了我在乎的議題,在社會上付諸行動。
你呢?你想透過怎樣的方式摸索自己到底要幹嘛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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